2023年5月26日下午,华中科技大学威斯尼斯人60555教授、博士生导师、外国语言文学研究所主任陈后亮应邀做客第218期“外语论坛·专家论道”,畅谈理论热的消退与人文研究的未来。文学跨学科研究中心主任李敏锐副教授主持讲座并致欢迎辞。本场讲座反响热烈,吸引了我院众多师生甚至外校教师前来参与。
陈后亮从杜克大学英文系的辉煌时刻(费什的“理论帝国”)谈起,上世纪80年代初,杜克英文系成员大多是年事已高的白人男性,对各种新兴理论热潮无动于衷。费什最擅长的工作便是发现与招拢学术新星,短期内就把一个四平八稳的传统英文系变成一支理论批评的“梦之队”。从 1986 至 1988 年间,他连续从其他顶尖大学引进了多位重量级人物。1992 年 5 月 3 日,费什登上《纽 约时报》人物专栏,被誉为“明星学者的缩影,新一代的超级明星”(Yaffe语)而90年代中期,包括费什在内的明星学者开始不务正业:写诗、出个人回忆录,甚至盲目兼职等。
关于“后费什时代”的杜克英文系,陈后亮引用Janny Scott的话:对一些人来说,这个系已被那些用学术正确来衡量学术质量的理论家所控制。对其他人来说,“这个系太理论,太酷儿,太非裔美国。” 1992年,Marianna Torgovnick接主任之后,英文系内部矛盾激化。在1998年外部评估委员会进行评估时,他们发现包括费什在内的一流学者都已离开了杜克英文系,杜克英文系处于一种严重的衰弱状态;甚至比其内部的评论家意识到的还要衰弱。
谈及杜克英文系由盛转衰的原因,陈后亮表明很多人自然喜欢把英文系的衰退看作理论的失败,但费什坚持认为最初引入理论来改造英文系的实验是成功的。杜克英文系的衰退不过是整个人文学科衰退大背景下发生的一个小插曲。陈后亮引用Terry Eagleton在《文学理论导论》中的话说:“文学研究领域中的现存危机从根本上来说是这一学科本身定义的危机。” 每当批评的功能本身受到质疑时,理论活动就会增加。也就是说,理论不会在任何历史时刻都出现。只有在既可能又必要的时刻,当社会实践或知识实践的传统理论基础已经被打破,需要新的合法形式的时候,它才会诞生。
陈后亮紧接着谈到“清除害群之马:杜克英文系的倾圮与反理论运动”。在20世纪80年代特殊的社会历史背景下,这种具有“革命热情”的批评思潮特别具有号召力。几乎与理论的兴起同步,反理论运动也紧随而至。虽然对理论的抵制从未间断,但正如保罗·德·曼所说,至少在90年代之前,理论的总体状况是“越受抵制越繁荣”。作为理论的最重要堡垒之一,杜克英文系在90年代遭遇的危机也必须放在这一背景下来理解,“杜克的故事就是整个英文学科所发生的变化的一个缩影或寓言”(Nathan K. Hensley)。
对于后批判转向与英文系的未来,陈后亮强调杜克英文系的衰退不过是整个人文学科衰退的一个缩影或者征兆,对它的讽刺和挖苦也不过是自上世纪末以来逐渐开始的反理论运动以及所谓的“后批判转向”的先声。在新自由主义短期内不可能被遏止的前提下——特朗普败选绝不意味着保守主义就此退去,民主党重新上台也不代表人们会放弃市场功利主义—英文系在未来的生存空间必定会越来越小。它将彻底失去在过去曾经享有的无上光荣,从“所有学科中最核心的一门”被最终还原为“诸种学科之一”。
讲座之后,在座的师生就诸如“当下数字人文研究的核心问题是什么?”“英文研究的学科内涵及缘起是什么?”以及“怎样才能让被理论家放逐的文学回归课堂呢?”等一系列问题同陈后亮教授进行了交流探讨。最后,李敏锐对讲座进行了总结和点评,并对陈后亮教授带来的学术盛宴再次表示感谢。
【专家简介】陈后亮,华中科技大学威斯尼斯人60555教授、博士生导师、外国语言文学研究所主任。中国外国文学学会英国文学分会、中国比较文学研究会认知诗学分会、中外语言文化比较学会世界族裔文学专委会、湖北省外国文学学会、湖北省比较文学学会等常务理事。主要研究领域为西方文论、英美文学,尤为关注后理论问题及19世纪英国小说;已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3项,主持其他省部级项目十余项;在《文学评论》、《外国文学评论》、Dickens Quarterly、Religion & Literature等国内外期刊上发表论文100余篇。